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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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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事情就要告一段落了,薛掌櫃也不得不死心,現在他就算想再動點小心思,也是不能動的了,其實最重要的是他不敢動。盤出第一酒樓的事情整個京城怕是已經人盡皆知了,所以之前控制他的那些門閥士族無不在留意著他的動靜,想趁此機會再狠狠地撈他一筆,怎麽也不會這麽輕易得就放他走,更不會便宜了他。現在的情況前有狼後有虎的,對他來說確實不利,雖說狡兔三窟,可是就是他是狐貍也沒辦法,他的周圍圍滿了獵人,就算他給自己留了一百條後路,可是不出了京城他根本就無從施展,別人顯然已經把路堵絕了。

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可真是愁煞了他,薛掌櫃剛才還洋洋自得的心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錢,錢數雖然算不上是什麽大數,卻也是一戶門閥士族上上下下數十年的開銷,任誰不眼急他呢?

沈清如他們被薛掌櫃邀請到了二樓,當然一同受邀的還有蔣淩睿和趙景,自是讓官爺好做個見證,他們彼此也都好放心了。

瞧著他愁雲慘淡的模樣,芷星不禁覺得好笑,這還是剛才那個意氣風發的薛掌櫃嗎?這地契都賣出去了怎麽就突然愁眉苦臉起來了呢?真是夠讓人費解的,耐不住心裏的好奇,打量著薛掌櫃問道:“吆,薛掌櫃這是怎麽了?賣了這麽多的金子還不能讓你開心嗎?”

一聽芷星這麽說,薛掌櫃更是覺得坐立難安,要不就說有錢才危險呢,反正她也不懂,他當然也懶得跟她解釋,說不定多一個人知道,他就多一分危險呢,畢竟他對於這幾個人的了解根本就是生意場上的,商人之間除了利益真的沒什麽別的好談的了,如果他真的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了,沒準兒這幾個人再趁火打劫,把他那八萬兩銀子再給搶了去,他不就是人財兩空了嗎?

現在他雖然有錢,但是買個沒有權力,所以根本就保障不了自己的人和財都能平安的出城,畢竟有些東西是錢買不來的。

薛掌櫃有著自己的顧慮,顯然他不想說,所以芷星也識趣地不再多問,他想說的話自然就說了,不想說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想來也是不願意說的。

見薛掌櫃急得焦頭爛額的不說話,徐徐片刻,沈清如適才問道:“不知薛掌櫃的是想要厚厚的一沓沓銀票還是想要滿滿當當的幾車金子呢?”

一提到錢薛掌櫃就來了精神,方才的事情還是暫時擱置一下,要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一切還是需要從長計議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這禍事之源的金子拿到手裏才好的,這樣心裏才有底氣,於是連連應道:“銀票好,銀票方便。”滿滿當當的幾車金子在路上晃,任誰見了都會起點兒別的什麽壞心思,薛掌櫃的也不傻,自然是要最方便攜帶的了。

“嗯,不管是銀票還是金子我們都準備停當了,要哪個都是可以的。”老王頭說道。

趙景佯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說道:“薛掌櫃怎麽就愁眉苦臉起來了?這成了一筆生意還不是好事嗎,怎麽就……”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薛掌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心中是有滿腹的委屈的。趙景和蔣淩睿的為人處事他是信得過的,從不擺官架子,也從不借著自己的身份地位欺壓他,更沒有吃過霸王餐,所以這件事情如果跟趙景和蔣淩睿說了,想來可能會有什麽辦法的。

其實一些危及生命的事情若是告知一個人他還是有些怕的,可是若是兩個幫派素不相識,他還比較敢說一些,畢竟若他們都起了壞心,想要打他的金子的註意,他也可以借助金子的誘惑從中挑撥一番,到時候若是他們打了起來,他還能全身而退,心下想好了主意,他也憋不住了,自是將自己的憂愁說了出來。

說得是鼻涕一把淚一把,“二皇子,你們是有所不知啊……”說著用衣襟抹著眼淚,滿腹的心酸,不吐不快啊。

“哦?”趙景施施然,顯然還是有些興趣的,擺了擺手說道:“薛掌櫃但講無妨,本王知道薛掌櫃是個本分的生意人,要是真的遇到什麽困難,沒準兒本王還能幫你一把。”

趙景說得這個真的是太容易誘惑人了,薛掌櫃自然是要講的,好不容易能有這麽一個機會得二皇子庇佑申冤,他當然是要把滿腹的委屈都說出來的於是擤了一把鼻涕,也不管旁人是何等厭惡鄙夷的神情,適才說道:“不敢有瞞二皇子,薛某人確實是遇到難處了。”唉了一聲後這才娓娓道來,“想我剛來京城做生意的頭兩年,生意並不是特別好,所以雖然掙得不多,還算順風順水。”

沈清如不由嗤笑了一聲,忙掩了掩口鼻,心中暗想,你要是說你掙得不多,那這京城裏怕是沒有富人了,果然是不懂得知足的啊。不過她也沒有當眾反駁出來,只安安靜靜地聽薛掌櫃繼續說著。

一行人圍坐在很大的一張圓桌旁,一邊飲茶,一邊聽薛掌櫃訴苦,“後來生意剛剛有所起色,哪知就被別人給盯上了,而且可怕的是,這個人權力極大,我一個小小的謀生的商人當然是不能也不敢得罪這京城的門閥貴族啊,所以只能忍氣吞聲,不僅要交保護費,他們在我這酒樓的應酬還不能算在賬上,這麽一來二去的,他們但是當成了習慣,更是把我這裏當成了他們的地盤,想來就來吃點喝點,想走就順道再順走點銀兩,我這……越說越氣憤啊。”

蔣淩睿都聽不下去了,修長的手指把弄著茶杯,面露淺笑地說道:“這麽說來,掌櫃的還真是耐力驚人啊……”

唉!薛掌櫃一想起這事兒就搖頭嘆息,沖著一行人直搖頭,“真是不提也罷,其實我一開始就果斷地拒絕他們的話,也許就不會被他們欺壓這麽多年了。”

“你說得這些可有什麽證據嗎?”沈清如比較好奇這些,如果薛掌櫃想要追回這些錢財,那麽必須要有證據的,如果沒有證據,他無異於只是對著他們發發牢騷罷了,他們也只能當成牢騷聽聽,所以根本就無濟於事,也幫不上什麽忙。

“白紙黑字的手印證據倒是真沒有,不過他們每次問我拿了多少錢,或者是吃了多少霸王餐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什麽日子,什麽時辰我都給寫下來了。”薛掌櫃自然吃不得虧,他覺得寫下來總有一天他是能夠要回來的,而且為了記賬,所以每筆他都寫得很清楚。

趙景只覺得薛掌櫃斤斤計較的樣子著實可愛,不由得嗤笑出聲來,察覺到這個時候笑似有不妥,適才斂了斂輕浮地笑意,清了清喉嚨說道:“薛掌櫃可真是心細之人啊。”

薛掌櫃也不知道這二皇子是誇自己呢,還是在嘲笑自己,所以只得陪著笑臉,也悻悻地笑出聲來,權當他是誇自己的好了,“哪裏哪裏。”

“不知這賬本現在何處?”沈清如隨口問道,要知道,如果有賬本在手,那麽這筆錢財是能夠要回來了,起碼她有主意能夠要回來個七八成的,這七八成的錢也不少了。

這賬本是薛掌櫃的護身符,他當然不能這麽輕易地就交出來,要知道他之所以能夠安安穩穩地活到今天,這隨手記下的賬本是功不可沒的。那些門閥士族來此飲酒作樂,一時大意喝了太多的酒就醉了,醉了之後就會誇誇其談,其中一些雖說只是酒後之言,並不能全信,不過也不是不能信的,所以同賬本一道記下的還有這薛掌櫃聽來的各種消息,有些實在是駭人聽聞,真的是不知道才最好了。

薛掌櫃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此時該不該信任趙景,他遲疑的目光落在了蔣淩睿的身上,要知道他可是他們蘭國的戰神,公正無私自是人盡皆知的,所以蔣淩睿的人品確實是值得信任的,他有一種想法,他想這件事或許蔣淩睿能夠幫他了,只是如今二皇子他們也在,顧忌人多嘴雜,他實在難以說出口,所以兀自作罷了。只是心中盤算著,一定要找個機會親自上門拜訪,這樣一來,興許自己離開京城還是指日可待的。

薛掌櫃擺出一副很是為難的神情,說道:“這賬本還不到恰當的時候,我著實不能拿出來,還請二皇子等恕罪。”

他既然這麽地不相信他們,她也不想多管閑事了,不過結合著這兩次薛掌櫃的傾訴,沈清如多少還是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的,沒有深交過,對彼此不夠知根知底,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將自己的軟肋暴露給素不相識的人呢?換做是她,她也絕對會存有戒心的。

既然他現在不願意說賬本的事,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地契拿到手再說,以防出了什麽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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